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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《永恒》是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王建中教授早期的陶藝作品之一。《永恒》的誕生具有特定的時代背景。在經歷了三十多年時間的歷練后,當它再次回到公眾的視野中,我們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名稱《永恒》所傳遞的內涵。基于此,本文試圖通過對《永恒》陶藝作品與永恒一詞的分析,引發人們對于今天陶藝創作的思考與啟示。
關鍵詞:王建中;永恒;陶藝
0引言
似乎只有當我們把時鐘撥回到20世紀,才記得玻璃藝術家王建中,他也是一位著名的陶藝家。其實,在轉行玻璃藝術之前與之后,他都不曾真正離開過陶瓷。用他自己的話說:“我沒有不做陶瓷,只是換了一個角度,用另一種思考的方式去認識陶瓷。”也正因為如此,當我們試圖去審視他的玻璃藝術作品時,又不能不把陶瓷時間計算在內。順理成章的是,對于王建中陶藝作品的品讀,正是理解他玻璃藝術作品的重要途徑。
從1982年至今,王建中對現代陶藝保持了極大的關注,并形成自己獨立的見解與思考。他主張對于傳統的認識要做到既能走得進去,也能夠闖得出來。既要立足當代,又要理清、把握當代的尺度。在此期間,他嘗試創作了大量的陶藝作品,這些作品足以構成一次豐富而飽滿的展示。無論是日用陶瓷或是藝術陶瓷,他的作品都展現出一種源于傳統,但又不受傳統束縛的自如。這一切,都鮮明地表現出藝術家對于自身本體價值的認定。
有些作品和人一樣,除了必要的機緣外,還需要時間的成全。那些具有個人代表性的藝術作品更是如此。30年前,王建中花了連續10年的時間,創作出了陶藝作品《永恒》。這是一組多件系列陶藝作品,也是王建中最具代表性的陶藝作品之一。在思想上,它吸收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神修養;技法上,將傳統陶瓷成型的鑲器技法用于其中;形式上,將平面設計中的點、線、面運用到立體空間之中,建構出了一種既厚重又活潑的形式語言。十年磨一劍,今天看來,《永恒》系列陶藝作品折射出的某種哲學意味,在時間的作用下釋放出攝人魂魄的力量。這種永恒的體現,并不是陶塑表征形態的顯現,它要表達的是深層的文化涵義。這才是隱藏在作品背后最為重要的線索。也正是基于此,《永恒》系列陶藝作品被打上了時代的烙印。1996年《永恒》系列之一,被文化部永久收藏。30多年過去了,讓我們再次以歷史與時代的眼光,去審視這件在時間長河中歷練過的陶藝作品時,似乎才可以明白作者當初賦予作品“永恒”二字的含義。
1瞬間即是永恒
王建中的陶藝作品《永恒》,85思潮以后出場,在“傷痕”與“反思”的潮流中,一開始就帶著十分鮮明的哲學命題—瞬間即是永恒,即瞬間是永恒的開始,永恒是瞬間的結束。這一靜一動的關系就是萬物存在的規律。人們經常在瞬間中渴望永恒,又在永恒中感悟瞬間。這正是作品所要召喚和強調的概念。回到《永恒》系列陶藝作品所塑造的外部客觀世界之中。那一落落破舊的庭院,粗糙無光。如同一座座被攻陷的城池,斷壁殘垣說不盡昔日的繁華,流露出“國破山河在”的悲涼。凋敝的氛圍與悲憫的情懷,難掩世事的悲傷。人物如同困獸,面部所體現的張力,也難以掙脫環境的蒼涼。正是沉浸在這種巨大的感傷氛圍之下,時間才如同空氣,被瞬間凝固。似乎也只有時間,才可以雕琢出如此夢幻般的場景。這也正是《永恒》系列陶藝作品,所采用的現實主義敘事手法。它用片刻的寧靜去掩蓋已逝的喧囂,喚醒人們對于過往的回憶與眷戀,在心中樹立起永恒的豐碑。這不僅讓我們想起歷史上很多永恒的剎那,正是在巨大的悲憫瞬間,獲得了對于永恒的官能性體驗。一路走來,回望中華民族經歷的苦難。正如國歌所唱,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。又有多少次最危險的時候,幾乎遭到滅頂般的損毀,但是中華文脈一脈相承,從未發生過斷裂。那一刻文化也因歷史而成為永恒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永恒的概念,貫穿王建中的藝術創作之中,尤其是近年來他創作的玻璃藝術作品,如:《禪音》、《回聲》、《寂靜的旋》等等,都是利用某種抽象的凝固瞬間,來完成以靜制動的心靈轉換,創造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永恒世界。實際上這正是他在做一次深層次的文化思考。
瞬間即永恒,也是20個世紀80年代至今,王建中對于文化現狀的一次長久追問,那就是面對開放的世界,本土文化價值何以定位。中華民族面對新的一次文化自覺,如何思考,如何自省?曾幾何時,否定傳統文化的聲音甚囂塵上,由于對傳統文化認知的缺失,造成的”大膽和張狂,正可謂:無知而無畏。頃刻間消失的村莊、拆遷的建筑、毀壞的文物。我們在思想上還沒有做好接受這種現實的準備,它就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了我們的身邊。藝術家以及其敏銳的眼光,捕捉到這種現實的變化后,作為社會文化的代言人,藝術家因此有話要說。陶藝作品《永恒》正是王建中對這一問題思考后,所提交的第一份答案。王建中利用中國最具親和力的泥土材料和手作的溫度,來表現文化即將消失成為永恒的瞬間,試圖喚起人們對于傳統文化的關注。并巧妙的借助,永恒一詞的一語雙關,將作品本身與永恒二字內在的含義聯系到一起,賦予了作品最為深刻的哲學意味。
2人永恒的隱喻
人是作品的另一個命題。從某種意義上說,王建中的每一件作品里都有人,有時人物顯現、有時人物隱藏;有時是一群人,有時是一個人;有時是別人,有時是自己。人是他作品永恒的主題,他在作品中謳歌的、唾棄的、憐愛的、同情的都是人。人有情懷、有信念、有態度,所以人是作品的靈魂。對于人的關注,賦予作品以人的情懷。是一個久遠的話題。早在一萬多年前的舊石器時代,華夏土地上的先民使用雙手,通過打磨,將石頭加工成不同的形狀,人類對于美的認識也就此萌芽。那一刻人類擺脫了茹毛飲血的原始狀態,也可以看作是一種永恒。再到后來瓷器的誕生,把這種人的傾向推向高潮,讓瓷的溫潤與人的內心相結合而產生動人的審美力量,也形成了華夏民族的性格與個性。這些歷史留給現實的作品,除了令人產生視覺上美的遐想與美的感受外,也承載著人的溫度與風度,延續至今天。王建中說:“器物是人創造的,反過來器物也塑造了人。作品在表現與寄托自己內心世界的同時,作品就形成了自己。”人是他作品永恒的隱喻。
直觀地講,人是《永恒》陶藝作品不能,也不可回避的問題。在《永恒》系列陶藝作品中,王建中試圖通過打造符號化的人,來取得現實與歷史間的聯系。讓觀者在人物的面部表情中,自覺地去尋找屬于自身傳統文化記憶中的面孔。從敦煌石窟中的菩薩到龍門石窟的佛像,從雙林寺的力士,到晉祠的侍女,從漢代霍去病墓前的石人到唐代乾陵甬道的宦官。永恒的意義就在于強迫你從多種角度,去重新梳理這些記憶內存中的不同面孔,并最終落在以自己為圓點的面孔之上。這種從個體費孝通.反思•對話•文化自覺[J].北京大學學報,(哲學社會科學版),1997,3:15-22.[1]記憶中找尋到內觀自在的我,正是人與永恒取得聯系的手段。
再次回到作品《永恒》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之中。這些金剛表情莊嚴,環目圓睜,頭纂發髻,或獨立、或成群、或仰視、或俯視,一致的表情在異同的動勢中閃現變化,給予觀眾強烈的視覺沖擊。盡管他們身處損毀的建筑中,擁擠,荒廢。但是他們仍然威武、不屈。他們所隱含的,不正是那條身處危難,而延續了千年未斷的中華文脈嗎?如果這一命題成立。《永恒》作品中的人物不過只是作者和歷史的一次偶遇罷了,它可以承載的便是每一個時代不同的文化表征。在漫長而浩瀚的歷史長河中,正是這些點點滴滴的文化表征,構筑起的中華文化堅實的命脈。而當這一文化的命脈,面對每一次浩劫或者其他文化潮流來襲的時候,它又會如同《永恒》中的人物,體現出威武與不屈,使文化之根得以延續。費孝通先生說:“文化自覺是一個艱巨的過程,只有在認識自己的文化,理解并接觸到多種文化的基建上,才有條件在這個正在形成的多元文化的世界里確立自己的位置。”這正是《永恒》之境。
以上兩點,正是作者打造《永恒》陶藝作品的高明之處,也是作品得以永恒的原因。透過王建中的陶藝作品《永恒》,我們能夠看到中國第二代陶瓷藝術家個體的創作形態與價值取向,也似乎可以管窺到20世紀80年代以后中國陶瓷藝術的發展方向。盡管當代陶藝多元化的創作風格與價值取向,給了今天的觀者更多的選擇。但從王建中一貫所秉承和堅持的風格特征來看,展現出的正是中國傳統陶瓷文化,或是學院派陶瓷藝術的發展脈絡,而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。30年過去了,當我們再次走進陶藝作品《永恒》所構建的語境之中,非但沒有感覺到時間在作品上留下的痕跡,反而更容易感覺到作品巨大的容量,它吸納了時空留給我們的思想,讓我們很容易體會到這種永恒含義的存在,相信再過三十年、三百年也依然如此。因為它傳遞的是一種文化精神之《永恒》。
參考文獻:
[1]費孝通.反思•對話•文化自覺[J].北京大學學報,(哲學社會科學版),1997,3:15-22.
作者:陳強 單位:清華大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