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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六告訴畫晴,她偷偷喜歡何豐已經(jīng)很久了。小六說,畫晴,我真的想要和他戀愛啊,這樣的戀愛,一輩子一次就夠了。
畫晴知道小六說的是真的,小六是那樣的女孩子,從小家境優(yōu)越,念了很好的小學、中學,每換一所學校,家里就興師動眾地搬一次家,只為離學校近一些。
畫晴是小六的大學同學,作為外地的女生,她費盡辛苦才考上了北京的大學。畫晴和小六是不一樣的人,但她們卻是好朋友。她們的關(guān)系那么好,以至于小六可以和畫晴分享一份盒飯,也可以對畫晴說:你的男朋友,也是我一直想要的人。
是啊,何豐是畫晴的男朋友,也是許多女孩子想要戀愛的人。
何豐看起來,并不是那么帥,他有些像漫畫里的配角男子,有一點小小的邪惡。何豐喜歡聊天,喜歡搞小小的惡作劇,偶爾還打架。
那時候,畫晴在酒吧勤工儉學,認識了從外地到北京闖蕩的何豐。何豐在酒吧替人畫壁畫,是臨時工。酒吧老板說要抽象的,何豐就畫抽象的;老板說要震撼的,何豐就畫震撼的:老板要溫柔的,何豐就畫溫柔的。
那時候,何豐常常一邊畫畫。一邊和服務(wù)員畫晴聊天。當何豐在壁畫小小的角落,在幾個大石頭之間那么抽象地寫上了自己和畫晴的名字時,他們倆就戀愛了,就躲在壁畫后面偷偷地親吻了。
偶爾,何豐還寫詩呢。這個年代,寫詩的男人已經(jīng)很少了,但是何豐寫――就算有一天,墻倒了,星星說話了,石頭開花了,穿過夏天的木柵欄和冬天的風雪之后,我們還是不會分開,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。
二
這些,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。一年的時間,從大三到大四,什么都變了。
畫晴的改變,是一點一點的。那么多次,畫晴在午夜不自覺地嘆氣:畢業(yè)后如何留在北京,就變成一件那么現(xiàn)實的事情了。
何豐仍然在畫壁畫,偶爾寫詩。但他的畫沒人愛看,他寫的詩更是沒人理睬。畫晴就想和何豐說分手了。
小六知道畫晴的改變后,就坦白地說其實她很愛何豐。她說,她也想自己的名字被一個男人很抽象地寫在墻上。畫晴說,你去找他啊,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,他正給一間小店畫招牌畫,你去找他,他還來得及把你的名字寫在招牌上。
小六找到何豐的時候,何豐正趴在小食品店逼仄的地上畫畫。
小六從來不對畫晴談起她和何豐的事情,畫晴也從來不問,她忙著找工作呢。一個月后的禮拜天,畫晴從人才市場回來。在學校宿舍旁邊,有人抱住了她,然后拽著她一路到了樹林的假山后面。那個人抱著她一刻都不肯松開,他說,畫晴,我們就這樣啦,我們難道就這樣分開了嗎?
畫晴推開他,又抱住他,抱住他,又推開他。畫晴說,我還沒找到工作,你也沒有固定的工作,你說我們還能怎么樣?何豐,你不要忘了,你答應(yīng)過我的話。小六家很富裕的,小六人很好的,她是真的愛你。何豐,你不要忘了你答應(yīng)我的話。
何豐抱著畫晴就哭了。一株木棉開著大朵大朵的紅花,紅花落下來,砸在他們頭上,啪嗒啪嗒地響。紅花落下來,把他們的心都砸疼了。
何豐說,但是我不愛她,我不愛錢,我愛你啊,我想和你在一起啊。畫晴說,她愛你就夠了,總有一天你會愛上她;我不能和你在一起,我們在一起,對你對我都不好;你和她在一起,我去找適合我的那個人,這是最好的選擇了。
畫晴抱著何豐,那么緊地抱著他:總有一天,你會愛上小六的,你們在一起會很幸福,到時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:總有一天,我們都不會后悔的;何豐,難道你不相信有那一天嗎?何豐,難道你不相信我嗎?
三
很久以后,畫晴一直記得他們說的話,記得何豐的那個擁抱,他抱得那么緊,她的胸腔都要炸裂了。記得那夜,她總在做夢,從小到大,仿佛從來沒做過那樣多的夢,她夢見怪獸將自己抓走了。夢見那些木棉花刀子一樣落下來將他們砍得遍體鱗傷。
時間就這樣,丟失在畫晴尋找工作的路上。
小六和何豐漸入佳境,是在畢業(yè)后了。小六是那樣溫婉可人的女子,連冰冷的大理石都會被她熔化的。不止一次,她的眼里閃著幸福的光,她說,畫晴放棄何豐真是可惜了,他是多好的人啊,這個世界像他這樣愛情至上的動物太稀有了?,F(xiàn)在畫晴想要討回去,她也不給了。畫晴苦笑說,難道你不是愛情至上嗎?小六就笑了:你看我像嗎?
夏天就這樣走了,秋天來了,早晚的風嘩嘩地吹著。冬天的時候。木棉都敗了,天空是蒼灰的顏色,只剩下空空的枝丫瘦弱地擎在天上,像女孩的青春,那樣突兀地游蕩在北京的街道上。
畫晴到底留在北京了。沒有戶口,在一個小公司工作,薪水僅夠養(yǎng)活自己。小六的工作,在父母的幫助下早就搞定了。
小六常常約畫晴見面,有時在餐館,有時在酒吧。在餐館的時候,小六和何豐那么親昵地依偎在一起。何豐的眼里有了小六,仿佛就沒有畫晴了,仿佛就像畫晴剛開始對小六說的那樣:我和何豐,原本就沒有什么的,我們只是一度比一般朋友親密一些罷了。畫晴是后悔了吧,就像小六說的,何車是那么好的人,他這樣的人很少了。畫晴的心忽忽地痛著,是木棉姜紅的花瓣告別了枝丫、悠悠抽絲一樣的痛,無法言訴的心傷。
在酒吧,大石頭的抽象畫不見了,換了大大小小的畫框;他們的名字,也不見了。那些躲在壁畫后偷偷接吻的歲月,還沒有穿過夏天的木柵欄和冬天的風雪,愛情就不見了。畫晴有些傷感,因為她的選擇,她和何豐終于成為被風吹散的兩粒沙,只能在各自不同的風向里運動,他們再也回不去了。
四
回不去,便是疏離了。
小六將何豐帶回了家,請爸爸幫忙為他安排工作。
小六結(jié)婚的消息傳來是在一年后,畫晴一直在外地。送給小六的禮物,畫晴準備了一系列芭比娃娃,給何豐的禮物則是新西蘭全木質(zhì)畫架。是何豐一直喜歡卻從來沒能擁有的。
在北京見面的時候,畫晴問:何豐好嗎?小六說:怎么問起他?你送畫架,是以為我和他在一起吧?和我結(jié)婚的人。不是他啊。
小六說。她的婚禮在五星級酒店舉行,很盛大。小六說,她穿著白紗,像人群中盛開的花。新郎個子不高,有點胖。新郎不會寫詩,更不會將小六的名字很隱秘地嵌在招牌畫上。新郎看著小六的表情那樣幸福,就像看到章子怡一樣。
但是,新郎不是何豐。小六說,每一次新郎親吻她的時候,她都會想起何豐。小六說,她后悔了,不該放棄和何豐的感情。那時候父親反對他們在一起,如果小六堅持,他們便可以在一起的。但何豐是每個女生都想要談一次戀愛的男子,卻不是適合結(jié)婚的對象。這一點,小六也知是道的,就像她說的,這樣的戀愛,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。
分手的那天,何豐的臉上一直有著嘲弄的笑。何豐說:早知這樣的結(jié)局,他們又是何苦呢?他們都錯了,一開始就錯了。怎么會有女子愿意陪他吃苦呢。吃過一些苦的畫晴當然不愿意。在蜜糖里長大的小六也不會愿意的。何豐一直笑,笑完就走了。
小六說:畫晴,你知道嗎。我后悔了?,F(xiàn)
在我常常想起何豐。我以為你放棄何豐不會傷心的,現(xiàn)在才明白,你也后悔了吧?
小六說:如果你不責怪自己,就不能責怪我為什么離開他。畫晴,我不欠你的,你也不欠我的,但是我們都欠何豐的。我們都愛他,但是我們都辜負他了。
小六說:畫晴,我們都該對何豐說對不起,我們都該這樣做。
五
畫晴走出酒店的時候,天已經(jīng)黑了。
北京的冬天,夜晚零下10度的天氣,星星都凍成玻璃了,再沒有風比那一夜的風更冷了。畫晴覺得自己瘋了,她記得小六的話,記得何豐說他們都錯了。
畫晴知道,自己后悔了。其實那么長的時間,她早就后悔了。她不該將何豐讓給小六,不該放棄何豐的。
何豐是回了家鄉(xiāng)吧,他的家鄉(xiāng),在湖南。
畫晴是那么地想念何豐。就像小六說的,年輕的時候,總覺得愛情無所謂,真的分開了,就會后悔的。小六說,她已經(jīng)不能回頭了,但是畫晴可以。畫晴還是一個人,何豐也是一個人。畫晴知道,何豐和小六在一起的時候,她不能找何豐,但是現(xiàn)在,她可以了。
經(jīng)過了那么久,星星都說話了,石頭都開花了,她真的可以找他了。畫晴不想哭的,她已經(jīng)那么久沒有哭過了,卻一下子就哭了。她想,何豐是對的,一開始他們就錯了,何豐心上那么深的傷口,是因為她。
其實,留在北京有什么用呢,在五星級的酒店結(jié)婚又能怎樣呢?
小六不能后悔,但是畫晴可以的,畫晴決定去找何豐。
六
畫晴找何豐,找了3年。何豐的家鄉(xiāng),畫晴半年就去一次。后來,她索性在那里住下了。
她一個人,沒有太好的工作,住在租來的房子里。房租漲了。她一聲不響地搬家:屋子漏雨了,她也一聲不響地搬家;有一次住在二樓的屋子里,夜半時小偷爬進窗戶。拿走了她的手機和錢包。
也有男人追求她,畫晴問男人:會寫詩嗎,會把她的名字寫在墻上嗎?她知道,他們不是她想要的男人。她想要的男人,是愛情至上的男人。她曾經(jīng)傷了他,以后,她再不會這樣了。
剛開始,聽到何豐的一些消息,后來,又沒有了。畫晴開始絕望了。
畫晴見到何豐,是在一家挺大的KTV廣場。畫晴沒想到。何豐在這樣高檔的地方,當老板了。何豐高了,胖了,從前從來不穿西裝,現(xiàn)在穿了,他總是笑嘻嘻的,看起來像可愛的企鵝。他胖胖的手指一直在數(shù)錢,沒有人會想到,這樣的手指曾經(jīng)是畫畫的。
何豐結(jié)婚了。他說起從前的事情時,仿佛已經(jīng)過去了很久,仿佛是說別人的事情。何豐說,那時候,他特別難過,他愛上畫晴,畫晴將他推給小六;他愛上小六,小六也將他推開了。
何豐說,那時候,也有女孩子追他,但是他不相信愛情了。他不寫詩了,不畫畫了,他回了老家,遇到一個離了婚的女人,她有許多錢。他們同居了。不久,他們結(jié)了婚。
何豐說,畫晴說得對,他這樣的男人應(yīng)該和家境殷實的女人結(jié)婚,后來終于有這樣的女人肯要他了。
何豐說,從前是他錯了,他窮慣了,還希望她們陪他一起吃苦,現(xiàn)在他過慣了有錢的日子,就理解她們了。他覺得,她們是對的?,F(xiàn)在,他的選擇,終于也是對的了。
何豐說:畫晴,你在北京,也結(jié)婚了吧?聽說小六的婚禮,是在北京的大酒店辦的,唉,我們這兒的酒店和北京比差遠了。
畫晴點頭,搖頭,最后還是點頭,說:是啊,我結(jié)婚了。畫晴說了一聲再見。就離開了。
何豐胖胖的手指,繼續(xù)數(shù)錢。
畫晴是騎著單車離開的,單車是二手的。畫晴打不起車,買了二手單車,踩著單車一直在找何豐。
1958年的訂婚照——人生愛的階梯。我是1957年從郵電電報班畢業(yè)后,被分配到“沈陽市電報局”電報科實習后工作的。
王一廉和我學習時的毛樹林老師是好朋友,他有時休班到我們學習的教室去找毛老師,正遇上我們課間休息,認識了他。毛老師說他是老手了,是長郵畢業(yè)的,點劃發(fā)得清晰。所以同學們把他圍上,問長問短,虛心請教。我比較守舊,不愛說話,沒離開座位,仍坐著不動,有時也往人群那邊看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正在給大家講著的他,不時地回望著我,我想是不是我沒動的原因,反倒讓他注意到了我。
后來,王一廉在我對面的機臺上工作。我發(fā)現(xiàn)他不是直接看墻上的鐘,而是直線地看對面的我一眼后再看鐘,我總是想這人怎么回事?我們下班回宿舍的路上,一起走時,他主動地對我講,把英文的縮語寫在右手心上,常用的電碼寫在左手心上,沒報時和早晚總看就熟練了,我感到他很熱心和關(guān)心我。
有次下班后,在食堂排隊吃飯,他到我身邊送我一張電影票,并說我們?nèi)|北電影院看電影。因排隊人多,我接過后,以為是班組活動,沒說話,到點去影院門口,見沒有熟人和同學。他過來說你找誰呢?我似乎明白些了,想回去,這時他說進去吧,快開演了,我心想看就看吧,隨他進了電影院。之后很多人知道了我們一起看電影,這之后我們沒班時常一起出入,相處長了和父母說明后,讓他到我家吃飯,父母說他人很隨和,脾氣好,又在一起工作,彼此了解,可以相處。兩邊的家長也常走動,雙方父母都同意。我們一起照下了這張訂婚照。
休班的婚禮——超越現(xiàn)實的結(jié)婚照。我們領(lǐng)了結(jié)婚證書之后,在10月3日休班的時候準備結(jié)婚,當時我倆有個心愿,能穿上禮服和婚紗照張相,再合影一張全家福多好,姐姐和照相館聯(lián)系好,借禮服和婚紗,黑色禮服白色婚紗,穿上后覺得和當時的社會背景不太協(xié)調(diào),但我們相信,時代在進步,社會在發(fā)展,我們照下了這張結(jié)婚照和全家福,我們美好的愿望得以實現(xiàn),是我們永久的紀念。這張照片是我們用青春朝氣許下牽手一生的承諾,用愛的甘露筑起堅不可摧的長城。
到我們家來的同齡人,看到這張照片后都說:“哎呀,你們這張照片真好,我們那時怎么沒想起照這么一張呢?要是我們也有這么一張的話,又何必滿臉皺紋的去補照一張呢?”都是一種又感慨又遺憾的神情。
1982年的合影——生命中的輝煌。以后,落實政策,我們從工廠回到了闊別10年的電報局,非常高興,努力學習,努力工作。我是首屆國際電信的電報員,為國際友人發(fā)電報,工作順暢,得到外國人的贊許,心情舒暢,工資也提高了。日本的客戶來沈陽發(fā)報后,給我們照了一張照片,記錄了我們生活中最輝煌、最珍貴的美好時光。
一個月前的今天,她收到了阿強從江蘇打來的電話,那一刻她天旋地轉(zhuǎn),整個腦海里一片空白,她緊攥著破舊的話筒,手抖的厲害:“為什么?為什么會這樣?為了今年的婚禮,我整整等了你四年,四年啊,思念你知道對我來說有多漫長嗎?你簡直是個騙子?!彼龓缀醑偭?,歇斯底里,叫喊的撕心裂肺,她本是個靦腆的姑娘,平日里不愛說話,今天這事恐怕擱在誰身上都會承受不了。
四年前的一天,是本家三嬸兒給她介紹了個對象,年方20歲,老實,守規(guī)矩,在家里是個獨生子,家庭條件也不錯,按照農(nóng)村的風俗,兩家老小都碰了個面,雙方父母和孩子都挺滿意,一樁婚姻就這樣定了下來,皆大歡喜,順順利利。
就這樣每當農(nóng)閑時或者家里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時他們總是相約在村頭的大樹下,聽風低吟,喁喁私語,村里的人們都很羨慕這對青年男女,在農(nóng)村雖然相當前衛(wèi),但基于兩家的為人和孩子們被村民公認的老實的緣故,也就沒了說三道四的瘋言蠻語,就這樣有時阿強先到大樹下,有時她先到大樹下,總的來說,都是爭先恐后的想先到那里,用等待證明對愛的堅貞和信仰,每次到各自回家的時候都如同生死離別,一拖再拖,原本說好的天黑之前要回到家的,結(jié)果總是到伸手不見五指時還在發(fā)誓明天一定要天黑之前到家的豪言壯語。
阿強要到江蘇打工,與其說出來長長見識道不如說是為了掙錢結(jié)婚,就這樣整整四年阿強一直沒有回來過,電話也一天天的遞減,在她的腦海中阿強的面容逐漸模糊,但每憶及當初她又不禁喜上眉梢,總是用僥幸來安慰自己“屈指算來今年已經(jīng)是他外出的第四年了,按當初雙方的計劃,今年就要結(jié)婚了呀,可是阿強怎么了?難道因工作忙忘了嗎?哦,也許提干了吧,阿強老實,對工作肯定認真,當了干部肯定很忙的,能理解?!彼龢O力克制自己不往壞處想,一遍遍安慰著自己,她在電話機旁邊的墻上仔細的尋找著寫在上面的阿強的號碼,準備在新婚之前最后打個電話給她,一來向他拜個早年,二來提醒她別忘了婚禮,以共同奔向當初兩個人在大樹下立下的愿望和理想。想到這里她哼著曲子,忍俊不禁,在她抓話筒的剎那間電話鈴響了,拿起話筒她聽到了阿強的聲音:“小燕……”“阿強,什么時候回來?。楷F(xiàn)在過的怎么樣?我昨天到你家去了,你媽媽的病好了,我照顧她一個星期,她說你就要回來了……”小燕不等阿強說完便不能自己的說了一通,覺得阿強欲言又止時,她也不再說了,“我們分手吧,我今年不回去了,要到我的女朋友家去……
小燕一連哭了好幾天,今年她將近24歲了,在農(nóng)村可是個老姑娘了,就這樣在一個親戚的撮合下又介紹了個對象,由于農(nóng)村的觀念問題,干脆今年就結(jié)婚了,免得夜長夢多,再生出什么亂子來。
喬娜和共同生活過七年的男人分手了。她拖著碩大的行李箱,站在明晃晃的太陽底下攔計程車時,恍惚覺得,這只是一次長途旅行,旅行結(jié)束還能回家。
阿若是喬娜最好的朋友,當初喬娜為了愛情奮不顧身時,阿若便說,你就是花癡,看見帥哥就找不著北了。好看的男人不可靠,你長點心眼,省得到時候哭都找不著地兒。
喬娜搖著阿若的胳膊說,你不會讓我這么慘的,你是我最好的姐妹,如果哪天我真無家可歸了就來投奔你。
預(yù)言成真喬娜坐在阿若家的沙發(fā)里,哭濕了半盒面巾紙。阿若法律系本科畢業(yè),即使談到愛情,也理性得不像個女人。阿若說,你真就那么相信他,同居七年,沒領(lǐng)結(jié)婚證?別瞧不起那張紙,有了它,你的合法權(quán)益就會受到保護,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和他分房子,分財產(chǎn),分你們共同所有的一切!
喬娜搖若頭,現(xiàn)在說這些有什么用,從二十五歲起,她就和安北同居,叫他老公,像夫妻一樣共同生活了七年?;榧喺张牧?,婚禮也舉行了,只是沒去民政局扯那張結(jié)婚證書。
阿若戳著她的腦袋說,就算你一時被愛情沖昏頭腦,但也不能傻了七年喬娜已經(jīng)不哭了,她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漏下最關(guān)鍵的一環(huán)。在此之前,喬娜從來沒覺得一紙證書有多重要。比起那些形式化的東西,喬娜更看重實實在在的愛情。只要安北愛她阿若卻說,不扯證,你就算給他生了十個孩子,也不是他的合法妻子。
除了時間奪走了喬娜的青春,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,她依然像認識安北之前那樣,拖著行李箱,一無所有地和阿若住在起。
喬娜自我解嘲地說,沒扯證也好,我還是個一手貨,三十二歲的單身女人多了去了。
吃塹長智,喬娜在心里立下重誓,如果哪個男人不和她扯結(jié)婚證,就休想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,休想讓她像老媽子一樣伺候他的吃喝拉撒。
結(jié)婚證是對愛情最安全的承諾。有時候,男人的承諾就像定心丸,雖然藥效有待考證,但女人總喜歡先吃了再說。
喬娜晚吃了七年,現(xiàn)在,她要補回來。
許克勤的小辮子
有些女人生來就是為了愛情,比如喬娜。在她看來,愛情就像機遇,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。喬娜打扮靚麗,容光煥發(fā)地去赴同學聚會。這樣的場合,單身者和已婚者一目了然,無論男女,只要結(jié)了婚,就不會穿得太奪目。畢竟,過日子要低調(diào)。
很快,喬娜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只開屏的孔雀。許克勤,和喬娜做了三年同桌。喬娜和安北的婚禮上,他是伴郎。
許克勤端著一杯紅酒走到喬娜跟前,問,安北呢?喬娜訕訕地笑,咬著嘴唇不吱聲。許克勤又說,是不是怕我一個光棍夾在他們中間心生惆悵啊。所以你才一個人來?夠仗義!
許克勤一仰脖把紅酒灌下去,喬娜說,少喝點吧,省得出丑。
都多久的事了,還記著。許克勤想起在喬娜的婚禮上,他喝高了,大著舌頭說,今天,我才應(yīng)該是新郎。好在當時人聲嘈雜,這話只被喬娜聽到。以后,她老拿這事要挾許克勤,你若得罪了本姑娘,我就告訴安北,讓他修理你。
除了阿若,許克勤是第二個知道喬娜遭遇的人。他說,就這么離了,七年啊,多可惜。
誰離了啊!喬娜的反應(yīng)有些激烈,我和安北壓根就沒結(jié)婚!
那天,喬娜喝醉了,吐了許克勤身。他把喬娜塞進出租車,她靠在他的肩頭,軟軟的乳乖巧地貼著他的手臂。許克勤的心呼拉一下燃起了火,這些年他一直忙于打拼事業(yè),房子有了,錢有了。而立之年,他最想有個女人。
想結(jié)婚,先扯證
喬娜從初中開始談戀愛,是物質(zhì)社會中少有的愛情至上者。阿著問,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談了多少次了?喬娜把兩只手撐得像鴨掌,說。屈指可數(shù)。阿著一個個指頭地數(shù)下去,問,許克勤是第幾根手指?
同學聚會后的第九天,阿若很認真地審著喬娜,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,你才和安北分手多久?上次愛情還尸骨未寒呢,你就和許克勤好上了?
喬娜的眼里有淚,從小到大,你是最了解我的人,如果沒有新的愛情,我的舊傷永遠都好不了。
瞎扯。阿若也哭了,她離婚之后就一個人帶著孩子,再苦再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,她堅定地認為,只有人民幣最可靠,永遠不會背叛自己。阿若說,窮的時候我也沒依靠過男人,還不是樣過?后來,自己買了房,日子越來越好,也沒想著再婚。
喬娜和阿若不一樣,她不是女強人,她覺得買房子應(yīng)該是男人的事,女人只負責進去住??粗砺殬I(yè)裝的阿若,喬娜想,沒有哪個女人愿意讓自己這么強,女強人都是被失敗的愛情和婚姻逼出來的。她沒有孩子,父母身體很好,不用她照顧。她剛剛?cè)鲱^,就算是對婚姻死心,也得等十年以后。
喬娜是從追求愛情的路上披荊斬棘走過來的,平淡的,浪漫的,憂傷的,凄美的,幾乎所有的戀愛方式,她都經(jīng)歷過。許克勤很難再把花樣翻新了,甚至他帶她吃飯的餐廳,都是不久前喬娜和安北一起去過的。
城市發(fā)展跟不上喬娜的戀愛腳步,到處都有觸景生情的傷懷。喬娜這才覺得,七年的記憶,遠遠比寫在黑板上的字深刻許多,許克勤終究不是黑板擦,可以清除她和安北的過往。
飯吃到一半,喬娜放下了筷子。許克勤問,怎么了,沒胃口?喬娜低聲說,沒事,身體不太舒服。
許克勤請了假,帶著她去醫(yī)院檢查,喬娜的身體切正常。從醫(yī)院出來,許克勤說,搬到我那兒住吧,阿若工作忙,你一個人吃飯總是湊合。我家離公司近,中午還能回來給你做頓飯。
喬娜想,做飯是假,才是真。她笑了笑說,我住進去可就算你老婆了,想結(jié)婚,得先扯證啊。
新歡是路,舊愛呢
安北的到來,讓喬娜始料未及。門鈴響時,她以為阿若落了東西又回來辜,光著腳,睡眼腺朧地去開門。嘴里還在抱怨,你不是有鑰匙嘛。
看到安北時,喬娜愣了,雙手下意識地護在胸前,睡裙下,她。安北的表情很自然,他調(diào)侃地說,害羞啊?我哪兒沒看過?
他們分手,是因為安北腳踏兩只船,喬娜主動退出,成全了安北和另一個女人的同船渡?,F(xiàn)在安北的船翻了,他又來找喬娜。他那么平靜地說,給我一次機會,我們重新開始。
安北的語氣信心十足,不帶一絲商量的口吻。喬娜問,你以為談戀愛像小孩擺積木嗎?倒了多少次都可以重新再來?
安北說,我知道你和許克勤的事,你太草率了。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七年,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情,這么多風風雨雨都過來了,我們?yōu)槭裁床荒苤匦麻_始?
你口口聲聲說愛我,七年了,你不肯給我一個婚姻。喬娜顫聲問他,這是愛嗎?
安北低了頭,來回搓著手,喬娜知道他對婚姻的恐懼。安北很小的時候,父母離異,他跟著父親生活。后來,父親再婚,又離婚,又再婚??偣踩位橐觯浆F(xiàn)在還子然一人。父親的婚姻給了安北很深的陰影,即使到現(xiàn)在,他也不想結(jié)婚。
安北緊緊握住了喬娜的手,他說,你不是一個在意形式的女人,那張結(jié)婚證,就真的這么重要,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生活在一起,不是很好嗎?
喬娜有些失望,安北始終沒有意識到分手對她帶來的傷害。若是從前,喬娜可以不去理會那一紙證書,可是現(xiàn)在,她就算不要戒指,不穿婚紗,也要得到那張結(jié)婚證。
喬娜說,你和許克勤,都可以給我一個家。但你給的家是茅草屋,遇到大風大雨,它就不存在了。但是他給我的家,卻是鋼筋水泥的,很牢固。因為他能帶著我去民政局,讓我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老婆。
抱著最后一絲希望,喬娜問他,如果重新開始,你能拿著戶口本去注冊婚姻嗎?
安北的沉默讓喬娜絕望透頂,她以為新歡舊愛都是路,條條大道通婚姻。可她錯了,就算到現(xiàn)在,安北也不給她吃婚姻的定心丸。
拿起筆,把愛寫在紙上
喬娜點一點地忘記安北,要徹底放下七年的感情很難,可喬娜想,就算再難,她也要把安北從記憶里趕出去。年齡越大,就越?jīng)]有安全感,戀愛談得多了也會累,喬娜忽然感覺身心俱憊。
許克勤拿著戶口本說“嫁給我”的時候,喬娜像失重一樣倒在他的懷里,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席卷了全身。這是她遇到的最不浪漫的求婚,可是她喜歡。
沒有燙金的請?zhí)?,沒有熱鬧的婚禮,也沒有沉甸甸的鉆戒,許克勤清楚地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,他牽著她的手,直奔民政局。
結(jié)婚原來是如此簡單的事情,短短的幾分鐘,喬娜就拿到了紅色的小本本,成了許克勤的妻子。這一切,恍惚如夢。
許克勤臨時出差,沒法去接她。喬娜拖著行李箱,獨自站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攔計程車。多么相似的一幕,卻因為喬娜懷里的結(jié)婚證又變得不同。漫長而艱難的戀愛之旅結(jié)束,現(xiàn)在,她真的要回家了。
周后,許克勤出差歸來。在遲到的新婚夜里,喬娜終于說出她悶在心里很久的話,我經(jīng)歷過太多男人,有過太多“愛情前科”,你心里難道一點都不別扭?一點都不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人?
小六告訴畫晴,她偷偷喜歡何豐已經(jīng)很久了。
小六說,畫晴,我真的想要和他戀愛啊,這樣的戀愛,一輩子一次就夠了。
畫晴知道小六說的是真的,小六是那樣的女孩子,從小家境優(yōu)越,她因而念了很好的小學、中學,每換一所學校,家里就興師動眾地搬一次家,只為離小六的學校近一些。
畫晴是小六的大學同學,作為外地的女生,畫晴那樣辛苦才考上了北京的大學,畫晴和小六是不一樣的人,但她們卻是好朋友。她們的關(guān)系那么好,以至于小六可以和畫晴分享一份盒飯,也可以對畫晴說:畫晴,你的男朋友,是我一直想要的人。
是啊。何豐是畫晴的男朋友。何豐是許多女孩子想要戀愛的人。
何豐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帥,有些像漫畫里的配角男子,有一點小小的邪惡,何豐喜歡聊天,喜歡小小的惡作劇,偶爾還打架。
那時候,畫晴在酒吧勤工儉學,就認識了外地到北京闖蕩的何豐。何豐在酒吧,是替人畫壁畫的臨時工。何豐常常一邊畫畫,一邊和服務(wù)員畫晴聊天。
當何豐在壁畫小小的角落,在幾個大石頭之間那么抽象地寫上了自己和畫晴的名字時,他們就戀愛了,就躲在壁畫后面偷偷地親吻了。
偶爾,何豐還寫詩,這個年代,寫詩的男人已經(jīng)很少了,但是何豐寫,他寫道:就算有一天,墻倒了,星星說話了,石頭開花了,穿過夏天的木柵欄和冬天的風雪之后,我們還是不會分開,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。
二
這些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,一年的時間,從大三到大四,什么都變了。
畫晴的改變,是一點一點的,那么多次畫晴在午夜不自覺地嘆氣,畢業(yè)了,留在北京,就變成一件那么現(xiàn)實的事情了。
何豐還在畫壁畫,偶爾寫詩。但他的畫沒人看,他寫的詩更沒人看。
畫晴就想和何豐說分手了,小六知道畫晴的改變,就說她愛何豐了。畫晴說你去找他啊,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,他正給一間小店畫招牌畫。
小六找到何豐的時候,何豐正趴在小小食雜店逼仄的地面上畫畫。
小六從來不對畫晴談起她和何豐的事情,畫晴也從來不問,她忙著找工作呢。一個月后的一個星期天,畫晴從人才市場回來,在學校宿舍旁邊,有人抱住她了,那人拽著她一路到了學校樹林的假山后面,說畫晴,我們難道就這樣嗎?
畫晴推開他,又抱住他,抱住他,又推開他。說我今天從人才市場回來了,我沒有工作,你也沒有固定的工作,你說我們還能怎么樣?何豐你不要忘了,你答應(yīng)我的話:小六家很富裕,小六人很好。她是真的愛你。
何豐抱著畫晴就哭了。假山后面一株木棉開著大朵大朵的紅花。紅花落下來,把他們的心都砸疼了。
何豐說,但是我不愛她。我不愛錢,我愛你啊,我想和你在一起啊。畫晴說,她愛你就夠了,總有一天你會愛上她的。我不能和你在一起,我們在一起,對你對我都不好的。你和小六在一起,我找適合自己的那個人,是最好的選擇了。
畫晴抱著何豐,說你不可能永遠這樣愛情至上,總有一天,你會愛上小六的,你們在一起很幸福,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。總有一天,我們都不會后悔的。
三
很久以后,畫晴一直記得他們說的話,記得何豐的那個擁抱,記得那夜她總在做夢,夢見怪獸將自己抓走了,夢見那些木棉花刀子一樣落下來,將他們砍得遍體鱗傷。醒來的時候鬧鐘滴滴答答地響,心一下子就柔軟起來了,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。
時間就這樣丟失在畫晴尋找工作的路上,小六和何豐終于漸入佳境,是他們畢業(yè)后了。小六是溫婉可人的女子,她的眼里漸漸有了幸福的光,她說畫晴放棄何豐是可惜了,他是多好的人啊,這個世界,愛情至上的動物太稀有了。現(xiàn)在你要討回去,我也不給了。
畫晴苦笑著說,難道你不是愛情至上嗎?小六就笑了,說你看我像嗎?
夏天就這樣走了,秋天來了。畫晴到底留在北京了,沒有戶口,那么小的公司,薪水僅夠養(yǎng)活自己。小六的工作在父母的幫助下早就搞定了,小六常常約畫晴玩,有時是在餐館,有時是在酒吧。在餐館的時候,小六和何豐那么親昵地依偎在一起。何豐的眼里有小六,仿佛就沒有畫晴了,仿佛就像畫晴剛開始對小六說的那樣,我和何豐,原本就沒有什么,我們只是一度比朋友親密一些罷了。畫晴是后悔了吧,就像小六說的,他是那么好的人,他這樣的人很少了,心忽地痛著,是木棉的花瓣告別了枝丫,抽絲一樣的痛,無法言說的心傷。
或許何豐也沒有忘記吧,在酒吧,他們工作過的地方,大石頭的抽象畫不見了,換了大大小小的畫框,他們的名字也不見了。那些躲在壁畫后偷偷接吻的歲月,沒有地震,墻沒有倒,星星沒有說話,石頭也沒有開花,他們還沒有穿過夏天的木柵欄和冬天的風雪,愛情就不見了。
那一刻,他的眼神穿過人群,越過城堡依偎在她的身旁。那一刻,他們能感受到彼此的淚光。因為她的選擇,他們終于是被風吹散的兩粒沙,只能在各自不同的風向里運動,他們再也回不去了。
四
回不去,便是疏離了。
小六將何豐帶回了家,請了爸爸幫忙安排工作,畫晴就去外地了。
小六結(jié)婚的消息傳來,是在一年后。一年的時間,畫晴一直在外地,偶爾才回北京。小六的結(jié)婚禮物,畫晴準備了一整套的芭比娃娃,給何豐的是新西蘭全木質(zhì)的畫架,何豐一直喜歡,卻從來沒有擁有的。
在北京見面的時候,畫晴問,何豐好嗎?小六說怎么問起他,你送畫架,是以為我和他在一起了吧?和我結(jié)婚的人,不是他啊。
小六說,她的婚禮是在北京的五星級酒店舉行的,很盛大。新郎個子不高,有點胖,新郎不會寫詩,更不會將小六的名字很隱秘地嵌在招牌畫上。新郎看著小六的表情那樣幸福。但是新郎不是何豐。小六說,每一次他親吻自己的時候,她都會想起何豐。
小六說她后悔了,不該放棄和何豐的感情。那時候父親反對他們在一起,如果小六堅持,他們便可以在一起的,但是何豐是每個女生都想要談一次戀愛的男子,卻不是適合的結(jié)婚對象。這一點,小六也知道,就像小六說的,這樣的戀愛,一輩子,有一次就夠了。
小六堅持了一段,就不再堅持了。
分手的那天,何豐臉上一直有嘲弄的笑。他說他們都錯了,一開始就錯了,怎么會有女子愿意陪自己吃苦呢?吃過一些苦的畫晴當然不愿意,在蜜糖里長大的小六也不會愿意。何豐一直笑,笑完就走了。
小六說,畫晴,你知道嗎?我后悔了?,F(xiàn)在我常常想起何豐。我以為你放棄何豐,沒有傷心的。現(xiàn)在才知道,你也后悔了吧?
如果你不怪自己,就不能責怪我為什么離開他。小六說,畫晴,我不欠你的,你也不欠我的,但是我們都欠何豐的。我們都愛他,但是我們都辜負他了。我們都該對何豐說對不起。
畫晴走出酒店的時候,天已經(jīng)黑了。她知道自己后悔了。其實那么長的時間,她早就后悔了。她不該將何豐讓給小六,不該放棄何豐。
何豐是回了家鄉(xiāng)吧。他的家鄉(xiāng),在湖南。
畫晴從來沒有那么想念何豐。就像小六說的,年輕的時候,總覺得愛情無所謂,真的分開了,就會后悔。小六說她已經(jīng)不能回頭了,但是畫晴可以。畫晴還是一個人,何豐也是一個人。畫晴知道何豐和小六在一起的時候,她不能找何豐,但是現(xiàn)在,她可以了。
畫晴決定去找何豐。
五
畫晴找何豐,找了三年了。何豐的家鄉(xiāng),畫晴半年去一次。后來,就索性住下了。她一個人,沒有太好的工作,住在租來的房子里。房東漲房租了,畫晴一聲不響地搬家;屋子漏雨了,畫晴也一聲不響地搬家。她覺得自己是那么想念何豐。
也有男人追的,但畫晴覺得他們不是她想要的男人,她想要的男人,是愛情至上的。她曾經(jīng)傷了他,以后,她再不會這樣了。
剛開始,有何豐的一些消息,后來,就沒有了。
畫晴一直找他。
畫晴想或許再也不能見到他了。慢慢地,她開始絕望了。
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何豐的,在一家挺大的KTV廣場。
從前找何豐,都在小地方,畫晴沒想到何豐在這樣高檔的地方。而且,當老板了。何豐高了,胖了,肚子疊著了,以前從來不穿西裝,現(xiàn)在穿了,總是笑嘻嘻的,看起來像可愛的企鵝了。他胖胖的手指一直在數(shù)錢,沒有人會想到,這樣的手指曾經(jīng)只是畫畫的。
何豐結(jié)婚了。他說起從前的事情,仿佛過去很久了,仿佛是別人的事情了。
何豐說那時候,他特別難過,他愛上畫晴,畫晴將他推給小六,他愛上小六,小六也將他推開了。后來,也有女孩子追他,但是他不相信愛情了。他不寫詩了,不畫畫了,他回了老家,遇到一個離了婚的女人,有許多錢的。他們就同居了,在前不久,他們終于結(jié)婚了。何豐說畫晴說得對,他這樣的男人,應(yīng)該和殷實的女人結(jié)婚的,終于有那樣的女人肯要他了。
何豐說,從前是他錯了,他窮慣了,還想她們陪他一起吃苦,現(xiàn)在他過了有錢的日子了,就理解她們了。他覺得她們是對的?,F(xiàn)在,他的選擇,終于也對了。
何豐說畫晴,你在北京,也結(jié)婚了吧?聽說小六的婚禮,是在北京的大酒店辦的,唉,我們這兒的酒店,和北京差遠了。
畫晴點頭,搖頭,還是點頭了,說是啊,我結(jié)婚了。
畫晴說了再見,就離開了。
何豐胖胖的手指,繼續(xù)數(shù)錢了。